创新怕慢不怕错 连续性尤为重要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副教授  杨虎涛 
 
在影响技术创新能力的诸多因素中，连续性极为重要。这是因为，创新是一种无止境的竞赛，惟有保持连续性，才能确立持久的优势；创新是一个知识的累积过程，失去了连续性，新的技术和产品就难以产生。同时，技术系统存在复杂的相互关联性，一种技术的创新能否成功往往影响到其他方面或领域的创新能否实现，因而要实现创新的关联效应最大化，就需要使整个社会的创新活动保持一种连续性。保持创新的连续性，除了要搞好技术体系与市场体系的有效连接并实现技术创新与现实生产力的良性循环之外，还需要抢先一步，容许错误。

　　快与先是保持创新连续性的重要策略。新技术的采用往往具有一种收益递增的性质，技术被应用得越广泛，其收益就越高、地位就越巩固；而其地位越巩固，技术也就被应用得越广泛，其收益就越高。这种良性循环会使技术在市场上的地位越来越加强，即使有某种更先进的同类技术出现，也很难在短期内得到市场的承认。造成这种技术自强化机制的原因主要有：一是规模效应。产量增加会摊薄因推广技术而投入的大量初始成本。二是学习效应。随着使用时间的延长，技术本身会不断得到改进，使用起来也更加方便，从而使其成本更趋降低而使用效率更高。三是协作效应。一种技术得到不断推广，会引起其他经济活动逐渐采取与之相配合的方式。而且，这种技术被运用得越广泛，连带产生的匹配技术就越多。这一方面进一步促进了技术的发展，另一方面也培育了更多的利益相关者，从而使他人在试图用其他技术取代这种技术时遇到的阻力更大。四是适应性预期。一种技术在市场上的地位不断提升，人们便会相信它被使用的范围会进一步扩大，从而也就更愿意接受它。因此，率先进入市场的创新者就能获得较为稳定和持久的竞争优势，形成对相关领域的短期“锁定”。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知识传播与交流的速度大大提高。虽然有很多针对同样问题的研发活动在不同国家和地区同时进行，但市场只会选择最先进入、最先形成现实生产能力的技术。技术的制高点一定属于快者，而不一定属于优者。知识产权和相关国际规则的屏蔽保护作用进一步强化了这一规则。快与先的策略不仅能保障技术创新者的利益，而且能够形成连锁反应，提升一个国家整体的技术优势。

　　为了保持创新的连续性，错误是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在技术创新过程中，出错不可避免。错误之所以被视为错误，主要是因为它与惯例存在明显冲突，或与经验知识不符，或不适应当前的需要。但换个角度看，错误之所以被判定为错误，或者是因为触及了新的未被发现的事物，或者是因为在现有的环境下无法显示其蕴涵的效率。以动态效率观评价，今天的错误却有可能成为未来竞争力的重要来源；一种在当前没有效率的技术，却有可能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成为有效率的选择。因此，在创新过程中要允许和保存错误。这种对错误的“容忍”，其实是对未来的一种适应性准备。

　　允许犯错误，提倡多样性，是保持创新不间断的必要条件。科技史上无数的事例证明，创新充满了探索性，也出现了许多未曾意料的结果。而那些预期有效的、有目的的行为，却往往未必能够取得成功。有的创新来自历史错误的“复苏”；有的创新源于不经意的探索。如果没有对错误的容忍和对错误的保存，有价值的创新极有可能被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