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界“愚人” 并非愚人节的沉重笑话

　　

　快乐的企鹅在泰晤士河南岸蹒跚而行，叫声像驴子一样悠扬。压路机从铺路的饼干上轧过，这样的路面更加坚固耐用。４月１日的“愚人”气氛不仅弥漫西方报纸，甚至在国际空间站中洋溢。

　　这一天，俄罗斯“联盟ＴＭＡ―８”载人飞船追上国际空间站并跟它成功对接。飞船上的３名宇航员刚爬进空间站，地面传来的指令便让他们大惊失色：“你们赶快回飞船，看看那里是否有人掉队。”紧接着，“愚人节快乐”的欢笑声在天地间回荡。

　　近年来，愚人节的“恶搞”注入了越来越高的科技含量。原因很简单：一般人不懂科技，但他们恰恰对科学家深信不疑。

　　这种现实正引发远远超乎愚人节笑话的沉重思考：“不懂”与“信任”，是弄虚作假的最适宜土壤，一旦失去有效的监督，根本不用等到愚人节，欺骗的枝叶就会疯狂生长。

　　３月３０日，就生物学教授多比良和诚及其助手涉嫌论文造假的问题，日本东京大学调查委员会公布了最终报告。报告认为，多比良接受调查的４篇论文“缺乏可重复性和可信度”。这个靠从市面上买来的酶充当试验结果的“日本版黄禹锡”，将面临严厉的行政处罚。

　　可悲的是，这样的冒牌货不只是日本和韩国出产，中国科技界同样面临学风滑坡的危险。中国科学院一名女硕士刚刚因论文造假被撤销学位，３月２８日上午，清华大学相关负责人证实：该校医学院院长助理刘辉被取销教授资格，因为他将一篇与他同名者的论文收进了自己的简历。说来好笑，这位“同名者”其实跟刘辉并不同名。仅仅是“刘宏”二字的英文缩写“Ｌｉｕ Ｈ”与“刘辉”一样，后者就敢对他下手，看来胆子真是不小。

　　胆子大往往要付出代价。４月２日，媒体披露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监督委员会的简报显示，２０个案例中的１８个都是因为在基金申请中弄虚作假：硕士变博士，讲师成教授，只要能把钱骗到手，用什么身份的人都有。而他们得到的惩罚，是“内部通报批评，撤销已获资助项目”。

　　败坏学术风气，阻碍科学繁荣；贻误同行研究，损害公平竞争；浪费科研经费，干扰科研部署；破坏学术生态，造成诚信危机。坦率地说，与学术造假的这些危害相比，现在的惩罚似乎有些轻了。但比“杀一儆百”更重要的，是深入思考发生学术欺骗行为的体制原因和社会背景。

　　“中国科技界不是在淡化名利，而是在不断强化名利。一些科研单位人员的部分收入直接和科研经费挂钩，这种情况造成了很多科研人员只要有钱就去争。”中科院院士张泽说。

　　“对于论文数量的过度追求，让人感觉好像又到了一个‘科技大跃进’的时期。”一位青年科学家说得更加尖锐。

　　铲除体制弊端与加大监督力度相结合，才是彻底消除科技界“愚人”现象的治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