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型抗菌素的怀疑使论文共同作者被告上法庭

　　

北京--在中国成都的四川大学诞生的一项生物工程的辉煌成果却被参与该项工作并联名发表论文的18名作者中的6位指责为"科学造假"。但是四川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对此予以了反击：上周，丘小庆对他的两名论文合作者及批评者提起诉讼，称她们破坏了他本人及四川大学的声誉。

2003年11月一期的《自然·生物技术》上，四川大学的这个小组描述了一种被称为pheromonicin的特异性抗菌蛋白质，中国媒体对此进行了大幅报道，称之为"人类抗生素历史上的一项重大突破"。然而，在一封批评信上个月出现在一个有名的揭露学术不端行为的中文网站上之后，围绕着这项发现的背后纠纷升温成了一场公开的争吵。

这场争吵的焦点集中在这6位批评者去年12月18日写给《自然·生物技术》的一封信，这6人中有几位与丘小庆有商业上的纠纷。他们在信中称，pheromonicin这项发现与论文发表前丘小庆本人已经知晓的数据有矛盾。他们还称，“我们中的一些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列为共同作者。在这封今年1月1日出现在打假网站“新语丝”（www.xys.org）上的信中，这6名作者说，他们迟迟没有提出指控，是因为他们只是在看到这篇论文最近的一个中文译本后，才知道文章存在问题。

Prophet生物制药公司的总裁邵华强说，这6名作者在该公司的鼓励下把这封爆炸性的信件寄给了《自然·生物技术》杂志。邵华强说，Prophet是在特拉华州的威明顿注册的，当初买下了这项发现在中国以外的开发权，但现在感觉被"愚弄"了。他说，他帮助翻译了批评者的这封信，在中国的一个同事后来把信提交给了新语丝。事发之后，有三个方面正在对此进行调查：《自然·生物技术》杂志，丘小庆任职的四川大学，论文的第二作者George Wu所在的法明顿康涅狄格大学医学中心。

在上个月召开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丘小庆驳斥了对他的指控，称这是一场商业纠纷的一部分。这封信的其中4名签名者是成都阳辉生物科技公司的员工，该公司是四川新泰克控股有限公司的一个子公司，而新泰克则在2002年买下了丘小庆发现的授权的。但是另外两名作者--张淑华和欧真容--是四川抗菌素工业研究所药学实验室的研究员，据了解，她们在这一事件中没有经济上的利益。邵华强说，在投资者的要求下，丘小庆向张淑华和欧真容提供了样品，让她们进行药效检测，在检测报告于2003年3月完成后，丘小庆也得到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认为，样品具有广谱抗菌效果。批评者以这份报告为证，认为抗菌多肽并非像在《自然·生物技术》上发表的论文所称的那样“能够杀死 ... ...特定细菌”。

反击：丘小庆反驳论文共同作者对2003年在《自然生物技术》上发表的一篇论文的质疑。

（图片来源: 姚远/成都商报）

上周，丘小庆在成都武侯区法院对四川抗菌素工业研究所的两名研究员提出起诉，他要求对方道歉，并赔偿人民币1万元（约合1200美元）。《成都商报》援引丘小庆律师的话说，这起诉讼的被告是张淑华和欧真容，是因为她们的药效报告认为pheromonicin没有特异性--这一点被批评者所引用，但这个结论是错误的。在电话采访中，丘小庆告诉《科学》，2003年3月的这份报告和他的论文基本上"无关"，但他在论文中引用了张和欧的部分原始数据，因此他把她们列入共同作者，"以对她们的工作表示尊重"。

论文的第二通讯作者、肠胃病学家George Wu说，回过头来看他不能判定数据是否可靠。他在接受《科学》采访时说，这篇论文讨论的是用生物工程手段制造抗菌蛋白，这“完全不在我的专业范围之内”。他说，他帮助把论文翻译成了英文，并提出了“用一些对照来加强试验”的建议并“把这些东西整在一起写得像样点”。他还说，“丘小庆是我的朋友”，但“我没有看到原始数据”。

现在北卡罗莱纳大学格林保罗分校任职的生物化学家赵利军说，在Prophet公司的请求下，他在2004年重新阅读了发表在《自然·生物技术》上的这篇论文以及四川抗菌素工业研究所出具的药效分析报告。赵利军说，他马上意识到，在《自然·生物技术》上发表的论文所称的特异性不可能是正确的。他还说，四川新泰克控股有限公司的合作伙伴西藏华西药业集团曾试图复制蛋白质却失败了，于是他们得出结论：丘小庆提供的样品被硫酸链霉素污染了。丘小庆认为这个结论“十分荒谬”，因为同是这家公司，以前曾生产出过50克的pheromonicin。

赵利军称他在这个项目中没有经济利益。他在2005年3月写给《自然·生物技术》的一封信中曾指出，丘小庆的样品被硫酸链霉素污染了；这封信还在审阅之中。《自然·生物技术》的编辑Andrew Marshall 今年1月18日联系了赵利军，说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作出评判。在本期《科学》付印之前，Marshall因为正在旅行当中，无法和他取得联系并得到其评论。

其他两项复审也正在进行当中。康涅狄格大学医学中心发言人James Walter说，他们将在“数天”之内决定是否有必要着手进行调查。四川大学1月16日宣布，他们已经成立了一个由校内外专家组成的调查委员会，但专家名单没有对外界公布，也没有说何时公布结果。

四川大学副校长李光宪说，“ 四川大学从来把维护学术的纯洁和科学的尊严看作是自己的生命，我们将澄清有争议的事实。”丘小庆相信调查结果将会给他以清白。他说，“我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因为事实将会说明真相。 （宫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