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克的奇遇：人体器官移植走过五十年

　　

生物通报道：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童年时的一篇科幻小品文《布克的奇遇》，那只可爱聪明的狼狗布克在一次车祸中被汽车压死了，但事隔三个月，它竟然又活着回来了！原来布克全身的器官都被移植了，所以布克已经不是“布克”了！这故事在几十年前还只出现在科幻小说中，当时光流逝到了20世纪，为人体更换“零件”，修复人体这部复杂的“机器”的梦想已经真正变成了现实。

 

1954年，罗纳德·赫里克怎么也没想到他所创造的医学历史有朝一日会挽救无数的生命。他本来只是想救一个人的性命：他的兄弟。他决定将一个肾捐给他的双胞胎兄弟理查德。这一手术挽救了理查德的命，也开创了人类器官移植的新时代。至今，全世界的器官移植数已达到40多万例，成功率达60%以上，以后还会逐年增加。无论从病人的治愈率还是存活时间的角度来看，器官移植都会受到人们的赞成，都是无可非议，甚至是最好的和独一无二的。从人文角度来看，器官移植还倡导了一种新的互助互爱、奉献爱心的社会美德，天主教徒英国王妃戴安娜在去世后把自己身上的器官分别捐赠给了8个不同国家的人，从而获得世人的纪念和尊敬。1994年，美国格林夫妇的7岁儿子在一宗抢劫案中遭袭丧生，他们把儿子的器官捐献给了意大利的病残儿童。意大利总统卡尔罗为此嘉奖了格林夫妇，称赞他们的行为是“充满勇气和慷慨的”。

 

目前，器官移植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可以说从狼狗布克那最初的幻想阶段，经过试验发展到今天的临床应用阶段，器官移植已为成千上万的终末期患者带来了福音，为延长人的寿命提供了重要的手段，可堪称为20世纪一项重大的医学奇迹。然而，也正是这一重大的医学成就，引发了人们对其所涉及的诸多伦理问题的思考，如何看待和处理器官移植医学发展与人们观念、道德、伦理的冲突成为当前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

 

首先就是延长生命的手段性质如何？是为道德所承认和赞同的吗？达到幸福所使用的手段不应当伤害他人或违背人的常理。在器官移植过程中，患者用金钱把别人的眼球或肾脏买来，移植到自己身上治病，用损害别人健康或身体的手段换来自己的健康，这是否合乎人道主义原则呢。同时，如果从健康的人体上摘取其组织的器官，必然会降低和破坏其免疫机能。对医生而言，这是否合乎医学伦理道德原则呢？更加令人担忧的是，随着“器官银行”的建立，已出现了去偷摘健康人的器官出售图利的犯罪活动。

 

第二个问题：脑死亡成为死亡标准是否理所当然。最近一段时间有关香港记者刘海若“脑死亡后起死回生”的报道使脑死亡成为一时的热点。在器官移植中提到脑死亡主要是因为器官移植用的器官主要是动员人们奉献爱心死后献出器官，但是对于人的死亡却出现了一个新的标准，这就是脑死亡。脑死亡后摘除的器官更加新鲜而有活力更有利于移植的成功率。然而脑死亡的标准却遭到了许多人反对，因为这有可能导致对人的谋杀，甚至有人认为利用脑死亡混乱的定义标准，家属和医生可以轻易的谋杀病人。今年5月，广西壮族自治区梧州市某医院，一位大学刚毕业的24岁男孩因车祸造成严重脑外伤，初步判定为脑死亡，家属向同济医学院表示，愿意捐献死者器官。但法律方面要求必须等待男孩的心脏停止跳动之后才能摘取肝脏，但如果那样，为时已晚，医生不得不放弃了这次移植计划。

 

第三个问题是器官移植中的不公平问题。试想一个等待器官移植的人可能希望听到急救车的鸣声。也许这种希望意味着某人意外伤亡，并处于危重之中，他的心脏可被用于移植，这样的动机，供者在道德上能接受吗？器官资源的分配伦理问题也是器官移植中的重要问题。因为可供移植的器官是有限的，能胜任的外科医生、护士、医院的设备是有限的。如何分配有限的资源是摆在医生面前一个严峻的道德抉择难题。从社会行为的标准看，一个母亲是否该比一个没有子女的妇女优先得到移植器官？一个护士、一个医生、一个汽车司机或一个企业经理能够比较彼此的社会价值吗？是否有必要一次制造两个生命质量不高的人呢？这种资源分配是否能公正呢？答案难以肯定。

 

另外，器官移植还存在许多其它隐患——试想，更换人体内的许多器官，尤其是人工器官的发明与大量使用，会不会对这个人的个性或人格产生影响？赫尔曼在《未来的生物学》序言中曾描述一个妻子到法院去，诉说他的丈夫由于器官更换太多成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前的人。最近一位称移植了戴安娜的肾脏的法国女子说自己突然爱讲英文了。可见植入异体器官对受体的长远影响，是人们必须正视而不能回避的问题。器官移植受供者移植手术后产生一系列精神和心理、人格特征等方面的变化。试想，如果身体里跳动着他人的心脏或用他人的眼睛去看世界，感受如何？更有甚者，如果进行的是异种移植，那么是否人类身上会出现非人类的行为呢？

 

正是由于以上这些问题，人们正在逐渐把目光转向异种器官移植，其中猪由于其器官的形状、体积及遗传物质与人类相似，被众多科学家认为是人类异种器官移植的理想供源。去年英国PPL医疗公司宣布首次成功培育出5只转基因小猪，可以向人体提供移植所需的器官，而且引发的排斥反应小。这是一个可喜的消息。最近中国科学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和丹麦Pig Breeding and Production(DCPP)联合公布了猪基因组序列，这也为实现猪器官移植奠定了基础。但是异种移植也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其中最可怕的就是通过器官移植把动物的疾病传染到人类，那将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灾害，像艾滋病就是由猩猩传染给人类的。

 

科学是一把双刃剑，这在生物技术的发展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因此建立完善的医学伦理学意义重大。这是对人类负责，而不针对个人。人类要延续，就有生存优化的问题，不同的历史阶段观念在不断更新，如何扫除观念的障碍，让高新科技尽快造福于人类是每一位科学家、哲学家、社会学家必须深刻思考的问题(记者Lesl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