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顾问望闻问切 中国科学离世界一流还有多远

　　

“当中国的经济在繁荣发展时，中国科学的发展也到了一个关键时刻。中国科学应该为改革和创新做出贡献。我们深知中国科学院对国际顾问委员会的重视，科学院认为要将研究所提升至国际一流水平，需要听取国际专家对研究所功能和结构模式的建议。我们深知国际顾问委员会的职责是评估理论物理研究所的职责和功能，并为其未来发展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中国科学院首届国际顾问委员会

    “他们相信我们，请留下您的建议。”

    9月29日上午，在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200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美国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理论物理教授大卫·格罗斯向中国科学院国际顾问委员会的成员们发出这样的“号令”。

    格罗斯现在的一个身份是中国科学院国际顾问委员会主席，是由中国科学院院长路甬祥亲自邀请的。由格罗斯提名的国际顾问委员会其他8位成员分别是，美国哈佛大学的丘成桐教授、普林斯顿大学的Jeremiah P. Ostriker教授、法国科学院院长皮埃尔和玛丽居里大学的Edouard Brezin教授、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大学理论物理研究所的Peter Zoller教授、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物理系生物物理中心的华泰立教授、美国康奈尔大学的戴自海教授、理论物理所前所长周光召院士以及理论物理所所长欧阳钟灿院士。理论物理所副所长吴岳良任顾问委员会秘书长。

    顾问委员会成员的聘期为4年，委员会每年在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所召开一次会议。

    格罗斯建议委员们从研究人员与学生的教学关系，评价、评估方式，研究所的结构模式和发展方向等八个方面考虑问题，同时指出有问题的地方究竟错在哪里，提出的改进方法要切实可行。

    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所创立于1978年，现有研究人员35人，其中中国科学院院士8人，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5人；研究生约100名，博士后约20多人，是中国科学院最小的一个研究所。2004年11月，一个国际评估委员会对理论物理所进行了评估，认为该所是一个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研究所，在中国的科学事业中起到了引领性作用，并建议组成一个国际顾问委员会对该所的方向和发展规模提供建议，帮助她进入国际前沿。在中国科学院院长路甬祥的直接过问下，国际顾问委员会很快成立了，并于9月29日至10月2日对理论物理研究所进行了为期3天的评估。

    3天评估中，理论物理所的管理层和科研人员彻底“领教”了顾问委员会的“厉害”。以下是国际顾问委员会成员在评估时向研究人员提出的问题：

    “你们的办公室和学生的办公室隔多远？是在同一个办公地点还是隔壁？是在同一楼层还是不同楼层？是在同一幢大楼还是不同大楼？”

    “你们什么时候与学生讨论问题？是每天都可以吗？还是每周或每月一次？学生可以随时来找你们吗？”

    “你们给研究生授课吗？”

    “你们经常出国开会吗？去年参加了多少次国际会议？”

    “你们的计算机规模有多大？型号是什么？能满足研究的需求吗？”

    “你们在这里工作快乐吗？有什么困难？”

    ……　……

    还有向学生们提出的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与导师见面？与导师见面容易吗？”

    “你们一年有几门课程？”

    “教材是哪里出版的？什么时候出版的？是谁编写的？教材费用能够承受吗？老师用英文还是中文授课？”

    “你们愿意老师用中文还是英文授课？”

    “授课老师做研究吗？”

    “你们除了规定学分的课程外还愿意学其他相关的课程吗？”

    “你们最近听了什么讲座？”

    “你们会与导师讨论自己未来事业的发展吗？”

    “如果有学生想换导师，可以吗？”

    “是否有已经博士毕业的学生继续征求导师的建议？”

    ……　……

    此外，成员们还仔细看了理论物理所正在建设的交叉学科科研楼的设计图，他们为理论物理所新增办公大楼而高兴，但却一致反对大楼内部的设计。他们认为大楼的设计将导师与学生分开，缺少开放的空间，不利于人员间的自由交流，并强烈要求重新设计内部结构；

    他们吃惊地发现研究生在入学的第一年与导师分离，单独到另外一个地方集中上课，导师不为学生授课，他们强烈建议导师履行授课职责，与学生要有更多的交流和接触；

    他们建议在对研究人员进行评估时，只要求研究人员提供最近3年内发表的最重要的5篇论文，并将研究人员为研究所做的公益事务、组织或参加学术会议、履行教学职责、为学会服务等作为评价内容；他们认为研究所现有60人的学术委员会无法有效履行职责，应该取消，代之以少于15人的国家顾问委员会；他们建议研究所成立由课题组长组成的内部指导委员会，研究人员应该至少每月一次与所领导会面，讨论研究所的政策和重大事件，加强与管理人员的沟通。

    顾问委员会成员、中国科协主席周光召院士说，在中国经济蓬勃发展的时候，中国科学需要加快发展。中国的科学水平虽然在近几年有很大进步，但与国际一流水平还有相当大的差距。在科学全球化的今天，中国科学界要与国际科学界有更多的接触和交流，请国际顾问是要学习国际上的成功经验，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再结合中国的实际提出具体措施。理论物理研究所有很好的传统，但在今天的背景下，文化和模式都需要有所改变。

    “国际顾问们的工作非常仔细，我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周光召说。

    评估结束，并不意味着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顾问委员会还将理论物理所的研究人员全部召集起来，向他们介绍了委员会提出的具体建议。

    格罗斯说：“你们是真正的实践者，只有在你们的帮助下这些措施才能落实。大家共同承担责任是成功的唯一途径。”

    所长欧阳钟灿院士当即表示，理论物理所将仔细研究委员会提出的建议，并切实加以落实，比如，理论所将从今年11月开始，要求研究人员为研究生授课。

    在国际顾问委员会离开不久，理论物理所主管科研教学的副所长吴岳良召集全所研究员，就开展每人每年两个月教学的任务进行了热烈讨论，并形成了4门理论物理课程的讲课计划。按照研究员对顾问委员会的承诺，11月份有两门课已经开讲。所里还就讲课计划、内容向周边的大学、研究所作了公告，以吸引周边研究所的理论物理研究生到理论物理所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