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报道：发文章，中国人遭歧视？

　　

生物通报道：在10月6日发表的Nature杂志上的特载（featured article）上刊登了一篇关于一名中国神经外科医生——黄红云教授的故事，文章题目是《胎儿细胞治疗：对论文的追求》（Fetal-cell therapy: Paper chase）。

       黄红云教授利用胎儿嗅鞘细胞（olfactory ensheathing cell, OEC）对脊髓损伤、肌肉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ALS）以及其它中枢神经损伤和退变性疾病进行治疗。它的治疗原理不同于干细胞的，胎儿的嗅鞘细胞的修复原理是产生一种生长因子促进细胞生长与分裂，而干细胞的预期效果是取代受损的神经组织。

       因为健康是无价的，所以尽管治疗的费用并不便宜，约2万美金，但是仍有大约3000名中国人和1000名外国人正在等待黄红云的治疗。目前已经有400名脊髓损伤和100名ALS的病患接受了治疗，其中部分病患称接受治疗后病情有所改善，可以有手可以开始运动，指头也有了知觉；另外也有患者称大便失禁和呼吸情况得到了改善。

左图：正在接受复健的病患；右图：黄红云教授（来源：Nature）

       在2003年10月黄红云的一篇文章发表在一份采用英文的中国期刊Chinese Medical Journal上，顿时引起了国外许多学者、媒体的关注。在今年1月Technology Review（此杂志为麻省理工办的月刊）也登载了一篇长达5页的报道。据Technology Review介绍Chinese Medical Journal是由一个传教士于1887年成立的杂志，是月刊，每期约100页，以英语发稿。最初成立目的是介绍一些西方的医学方法和标准进入中国，同时也为了满足有一份英语刊物将现代中国最好的医疗研究和临床实验介绍出去的需要。在近50年它并没有办得十分出色，不过最近5年来它的质量有所提高，并在非华人科学家中赢得了声誉。但是科学家并没有认为它可以作为一种行业评审（peer reviewed），至少在西方的标准来说。

       为了进一步获得国际上的认可，黄红云曾经尝试向许多高影响因子的杂志投稿，如：Nature Medicine，Science，The Lancet，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和BMJ，他获得的都是拒信。黄红云称他的科研成果是一项临床实验中的革命，而他投稿遭拒则是纯粹的歧视，是对于一项由中国人开发出来的新方法的抗拒。“如果这项成果是来自英国或者美国，那么它早就可以刊登出来了。”黄红云向Nature驻亚太地区的记者David Cyranoski表示。

       但是，也有人对于他这种说法提出异议。他们认为他的成果无法在西方主流刊物上发表主要的原因是其治疗效果无法衡量。黄红云提出许多患者病情改善的录像带和他们自己对于接受治疗后进展的评估。但是这些评估并不是一致的。比如一位德国的艺术家Immendorff，他在接受治疗后称他感觉他可以移动他的手了。但是，不久后他又称治疗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伦敦国家医学研究所的神经学家Geoffrey Raisman称：“黄红云实验的最基本问题是它缺乏适当的对照和任何的数据独立分析。他需要在治疗进行前和后很长一段时间中进行实验，并且有一种独立的评估模式。他的研究仍是不够前沿的。”

       虽然已经有利用嗅鞘细胞治疗小鼠脊髓损伤获得成功，并且得到发表。但是，用到人类身上还是安全第一。并且，细胞注射进入体内的作用模式仍没有研究得十分清楚，对其产生的副作用还是值得注意的。

       对于安全性问题，黄红云一直坚持他操作过程的安全性是经过批准。尽管他承认他的实验仍然存在改进的空间，比如到现在为止他仍没有对移植的细胞做组织配型，他认为现在是要行动的时候了，而不仅仅一直停留在动物实验阶段。无论这是否一个科学问题，来自许多病患强烈的呼声是不容忽视的。就像Daryl Jackson呼吁的那样：“我们已经有太多的动物和小鼠实验了，我们已经准备好接受一点实在的东西。”（There are more animal and mouse studies than the world can take. We're ready for the real thing.）黄红云的批评者认为，组织配型和对照实验是一开始就应该做的事情。他们在黄红云和主流生物化学研究之间所加的差距使黄红云更加难以使他的科研成果被接受并发表。

       在接受多次拒绝后，黄红云表示他打算放弃让西方科学学派（Western scientific community）接受他的科研成果。黄红云表示：“这是他们的损失。如果他们相信我的实验成果，临床实践可以得到极大的改进。”并且，无论他的工作是否发表，已经有许多人正在排队等待治疗了。

生物通记者 朱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