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L1 阳性巨噬细胞浸润弥漫大 B 细胞淋巴瘤：机制揭示与治疗新靶点探索

为探究淋巴瘤微环境（LME）细胞组成与临床结局、突变景观的关系，苏黎世大学等研究人员对超 260 例 B 细胞淋巴瘤进行研究。结果发现 LME 高度异质，CD8+T 细胞等有积极预后意义，PD-L1+巨噬细胞有消极预后意义。该研究为 DLBCL 治疗提供新靶点与思路。

　　在血液肿瘤领域，弥漫大 B 细胞淋巴瘤（Diffuse Large B-Cell Lymphoma，DLBCL）是一种常见且具有高度异质性的恶性肿瘤。随着医学研究的深入，人们对其遗传特征有了一定了解，发现存在多种遗传亚型，如 MCD/C5、BN2/C1 等亚型，各亚型在基因变异、转录特征和 MHCII 表达等方面存在差异。然而，对于淋巴瘤微环境（Lymphoma Microenvironment，LME）的细胞组成，却知之甚少。LME 的组成对肿瘤进展、治疗反应和临床结局有着重要影响，但目前其在治疗决策中尚未得到充分考虑。为了填补这一空白，来自苏黎世大学、巴塞尔大学医院等多个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深入研究，相关成果发表在《Blood Cancer Journal》上。

研究人员运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他们构建了组织微阵列（TMA），收集了多个患者队列，包括前瞻性收集的病例和历史病例，并获得了相应的伦理批准。利用多重免疫荧光（IF）显微镜技术对 TMA 进行染色，结合 inForm 软件和 R 语言对数据进行处理分析，实现对多种免疫细胞的定量分析。此外，还建立了动物实验模型，如 syngeneic serial transplantation 模型，用于探究 PD-L1 在巨噬细胞中的作用机制。

研究结果如下：

1. 淋巴瘤微环境的异质性：通过对包含 70 例 DLBCL、18 例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Chronic Lymphocytic Leukemia，CLL）、10 例套细胞淋巴瘤（Mantle Cell Lymphoma，MCL）和 39 例滤泡性淋巴瘤（Follicular Lymphoma，FL）的 TMA 进行染色分析，发现不同淋巴瘤实体的 LME 细胞组成差异显著。MCL 相对 “冷”，肿瘤中恶性细胞占比较高，非恶性细胞较少；DLBCL 中 CD8⁺T 细胞和 Tfh 细胞数量较多，且这两种细胞的浸润与患者无进展生存期和总生存期呈正相关。在 DLBCL 患者队列中，高浸润的 CD8⁺T 细胞和 CD4⁺PD1^high细胞预示着更好的预后，而在 FL 中则无此相关性。进一步研究发现，CD4⁺PD1^high细胞为 Tfh 细胞，其在 DLBCL 和 FL 中相对其他淋巴瘤更为丰富。
2. CD8⁺T 细胞亚群的预后意义：对 NHL TMA 进行染色，分析 CD8⁺T 细胞的表面标记和转录因子表达情况，发现大多数浸润 DLBCL 的 CD8⁺T 细胞表达 PD1、TOX 和 / 或 TCF1，这些细胞虽然处于耗竭状态，但在 DLBCL 中具有积极的预后意义，使 DLBCL 区别于其他类型淋巴瘤。
3. T 细胞浸润与基因变异的关系：对两个前瞻性收集的 DLBCL 患者队列进行靶向扩增子测序和免疫荧光染色分析，发现 EZH2、PTEN 和 KMT2D 基因突变在 CD8⁺T 细胞浸润低的病例中更为常见，而 NOTCH1 基因突变则在高 CD8⁺T 细胞浸润的病例中更为常见。此外，BTG1、MYC 和 BCL2 基因突变在高 Tfh 细胞浸润的病例中较少出现。
4. PD-L1⁺巨噬细胞的特征及作用：构建新的多重免疫荧光面板，对 DLBCL 和其他淋巴瘤进行研究，发现 PD-L1 在巨噬细胞上的表达是 DLBCL 的特征，且与不良预后相关。PD-L1⁺巨噬细胞浸润与调节性 T 细胞（Tregs）浸润相互排斥。在 DLBCL 中，PD-L1⁺巨噬细胞表达多种巨噬细胞标记，且在不同患者间存在差异。在 MYC 驱动的淋巴瘤模型中，基因敲除巨噬细胞上的 PD-L1 可激活 CD8⁺T 细胞，减少肿瘤生长，同时巨噬细胞自身的 MHCII 表达增加。
5. CD40 激活对巨噬细胞的影响：在 MYC 驱动的淋巴瘤模型中，给予 CD40 激动剂治疗，发现可显著增加肿瘤内 F4/80 巨噬细胞的 MHCI、MHCII 和 CD80 表达，促进 CD4⁺和 CD8⁺T 细胞增殖，降低肿瘤负担。在人 DLBCL 中，肿瘤浸润巨噬细胞也表达 CD40，尤其是 PD-L1 阴性的巨噬细胞。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该研究通过多重免疫荧光显微镜技术全面分析了四种主要类型成熟 B 细胞淋巴瘤的 LME，揭示了 LME 细胞组成在不同淋巴瘤亚型中的差异，以及与临床结局和体细胞突变景观的关系。研究发现的 EZH2、PTEN 等基因突变与免疫细胞浸润的关联，以及 PD-L1⁺巨噬细胞在 DLBCL 中的独特作用，为理解 DLBCL 的发病机制提供了新视角。同时，研究表明巨噬细胞和 T 细胞的定量分析优于单一细胞群体的定量分析，对预测 DLBCL 患者的预后更有价值。此外，CD40 激动剂对巨噬细胞的重编程作用为 DLBCL 的治疗提供了新的潜在方向。综上所述，该研究为 DLBCL 的精准治疗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和潜在治疗靶点，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