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与人工智能合作的跨文化差异：日本与美国的对比研究

《Scientific Reports》：Human cooperation with artificial agents varies across countries

研究人员通过对比日美两国，发现算法剥削并非跨文化现象，为 AI 技术应用提供文化视角。

　　在科技飞速发展的当下，人工智能（AI）逐渐融入人们的生活。从聊天机器人到自动驾驶汽车，AI 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引发了诸多思考。比如，人们在与 AI 合作时的表现是否相同？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对待 AI 的态度又有何差异？这些问题不仅关乎 AI 技术的推广应用，还涉及社会伦理和文化价值。

为了解答这些疑问，来自德国慕尼黑大学（LMU）、日本早稻田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 Jurgis Karpus、Risako Shirai 等人开展了一项研究。他们的成果发表在《Scientific Reports》上，为理解人类与 AI 的互动提供了新视角。

研究人员采用行为博弈论方法，选取日本和美国作为研究对象，这两个国家在 AI 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上都处于前沿地位，但文化差异显著。他们招募了 600 名日本参与者，并与之前在美国收集的 604 名参与者的数据进行对比。参与者需在信任游戏（Trust game）和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emma）这两种经典混合动机经济游戏中，分别与人类或 AI 进行互动。

在信任游戏中，参与者需依次做出决策。若第一位参与者选择合作，第二位参与者可选择合作共享收益，也可选择背叛获取更高个人收益。囚徒困境中，双方同时决策，虽然共同合作能带来更好结果，但个体为追求更高收益，往往倾向于背叛。研究人员记录参与者的决策、对对手决策的预测，以及决策后的情感反应。

研究结果显示，在信任游戏里，日本参与者中第一位参与者的合作率较高，与美国相当；第二位参与者与 AI 合作的比例，日本（56%）远高于美国（34%）。这表明日本参与者与 AI 合作的意愿更强，而美国参与者更倾向于利用 AI 获取私利。

在囚徒困境游戏中，日本参与者与人类、AI 合作的比例相近（41% 和 42%），美国则差异明显，与 AI 合作的比例（36%）低于与人类合作（49%）。这再次说明，美国参与者在与 AI 合作时，更易出现算法剥削现象。

综合两个游戏结果，日本参与者虽预期 AI 合作程度略低于人类，但差异不显著；与美国参与者相比，他们对 AI 合作的乐观程度也稍低，但同样差异不显著。不过，日本参与者在与 AI 互动时，算法剥削程度明显低于美国。

进一步分析参与者的情感反应发现，日本参与者在利用合作的 AI 时，会感到更强烈的内疚、愤怒、失望等负面情绪，而美国参与者对利用 AI 和人类的情感反应差异较大。这表明日本参与者在情感上更倾向于平等对待人类和 AI，而美国参与者则区别对待。

该研究意义重大，它揭示了算法剥削并非普遍存在的跨文化现象，文化因素在人们与 AI 互动中起着关键作用。这为 AI 技术的设计和应用提供了重要参考，提示开发者在不同文化背景下推广 AI 技术时，需充分考虑文化差异。

研究人员为开展这项研究，主要运用了以下关键技术方法：

1. 在线实验平台：借助 LIONESS Lab 软件在线开展互动实验，从日本雅虎众包平台招募参与者，确保实验的高效性和可操作性。
2. 实验设计与任务设置：设计信任游戏和囚徒困境游戏，明确游戏规则和收益设置，让参与者在规定情境下与人类或 AI 互动。
3. 数据收集与分析：收集参与者的决策、预测、情感反应等数据，运用 Pearson 卡方检验、二项逻辑回归、贝叶斯因子分析等统计方法进行深入分析。

研究结论表明，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与 AI 合作的行为存在显著差异。日本参与者与 AI 合作的意愿更强，算法剥削现象较少；美国参与者则更倾向于利用 AI 获取私利。这种差异可能源于两国文化中对机器人的不同认知和情感态度。

在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指出，此前一些研究表明 AI 可促进人类合作，但现实中人们与 AI 合作的情况并不乐观。而本研究发现文化差异对人机合作影响重大，日本文化中对机器人的独特认知，使其民众更易接纳和信任 AI。这一结论为 AI 技术在全球的推广提供了文化层面的考量。同时，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如研究效力较低、未考虑 AI 收益对第三方的影响等，未来研究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深入。

总的来说，该研究为理解人类与 AI 互动的文化差异提供了实证依据，对推动 AI 技术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合理应用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