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GAGE-BD 项目对约 5000 名老年双相情感障碍（OABD）及健康参与者数据进行分析，为相关研究和治疗提供重要依据。
全球双相情感障碍老年化与老年实验（GAGE-BD）项目背景
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加剧，60 岁及以上人口比例不断上升，双相情感障碍（Bipolar Disorder，BD）患者中 60 岁及以上人群占比约四分之一。老年双相情感障碍（Older Age Bipolar Disorder，OABD）患者群体日益庞大，他们面临着认知缺陷、痴呆风险升高、心理社会功能受损、躯体共病频发以及过早死亡等诸多问题。然而，目前针对 OABD 的循证指南却十分匮乏。
为填补这一空白，2018 年启动了全球双相情感障碍老年化与老年实验（Global Aging & Geriatric Experiments in Bipolar Disorder，GAGE-BD）项目。该项目最初由鲍登?梅西双相情感障碍战略研究倡议奖资助，后来得到了慈善和行业机构的支持，汇聚了来自美洲、非洲、亚洲、欧洲和大洋洲多个研究站点的 20 多位国际研究人员以及两位有亲身经历的专家。GAGE-BD 数据集包含了 OABD 门诊患者、患有其他情绪和精神疾病的老年人以及健康参与者的社会人口学和临床信息。
GAGE-BD 项目研究方法
GAGE-BD 项目于 2019 年开始征集数据，要求至少四分之一的参与者年龄在 50 岁以上，涵盖情绪症状严重程度评分和人口统计学信息，并去除所有标识符。数据征集范围广泛，包括无心理健康问题的对照参与者的数据。在获得必要的数据使用协议和人体受试者批准后，各方贡献数据。
目前，该项目已收集了前两波数据。第一波（W1）包含来自 17 个站点的 19 项研究；第二波（W2）包含来自 16 个站点的 19 项研究（部分研究为第一波的补充数据）。团队正在获取第三波（W3）数据，预计涉及 8 - 10 个新站点。研究样本类型多样，包括横断面和纵向研究设计、观察性和干预性研究、临床研究、临床病例系列以及流行病学研究。由于贡献的数据多为存档数据或正在进行的研究数据，各研究的纳入和排除标准不尽相同，且数据收集工具和编码方式也存在差异，因此在整合数据前需要进行协调和交叉比对。
截至目前，GAGE-BD 数据集样本量约为 5000 例，其中 OABD 患者约 3500 例，非 BD 组约 1400 例（包括健康对照和其他精神疾病诊断病例）。整合数据集中包含 211 个变量，涵盖研究元数据、人口统计学、临床特征、BD 病程 - 症状、BD 病程 - 发作、非 BD 精神疾病病程、家族史、当前疾病严重程度、当前药物治疗、身体健康和认知表现等多个领域。
GAGE-BD 项目研究结果
- 临床特征：关于年龄与 BD 症状严重程度的关系，研究结果存在差异。最初 W1 的研究显示，老年患者的 BD 躁狂和抑郁症状严重程度似乎有所降低；W2 的重复研究发现，老年与躁狂症状稍轻显著相关，但抑郁症状与年龄无关。进一步将 OABD 样本分为 <50 岁、50 - 69 岁、>70 岁三个年龄组研究发现，>70 岁组躁狂和抑郁症状水平最低，且症状严重程度与年龄可能呈非线性关系。此外，OABD 患者症状表现的混合特征并不少见，且性别差异明显。女性在抑郁情绪症状方面，心理焦虑、躯体焦虑和疑病症得分更高；在躁狂症状方面，内容项得分较低，洞察力项得分较高。女性 OABD 患者发病年龄更早，精神科住院次数更多，终生物质使用障碍（Substance Use Disorders，SUDs）较少。
BD-I 型和 BD-II 型患者也存在差异，BD-I 型患者有更多精神科住院史，目前使用抗精神病药物的比例更高；BD-II 型患者发病较晚（>50 岁），当前抑郁更严重。但在总体功能、认知表现和躯体负担方面，两者并无差异，表明 BD 亚型不影响老年人的总体功能和身体健康。早期发病（Early-Onset BD，EOBD，发病于 40 岁前）和晚期发病（Late-Onset BD，LOBD，发病于 40 岁后）组在抑郁、躁狂或心理社会功能方面无差异，但 LOBD 组内分泌共病更常见，这表明两组存在共同的生物学机制，并非不同的临床实体。
- 身体健康、共病与认知：OABD 患者躯体共病现象极为普遍，近一半患者患有心血管疾病，且年龄越大，躯体共病负担越重。与普通人群相比，OABD 患者慢性躯体疾病积累更快，健康感知下降更快。性别差异在躯体共病方面也有所体现，女性受影响更多，涉及胃肠道、肌肉骨骼和内分泌系统等疾病。不过，锂盐使用者心血管疾病患病率较低。
在认知方面，GAGE-BD 研究表明，OABD 患者与健康对照（Healthy Control，HC）在总体认知功能上无显著差异，但 OABD 患者中，更好的全球认知功能与工作状态相关。然而，此前的荟萃分析显示，OABD 患者在多个认知领域的表现比健康对照更差。这种矛盾结果可能源于数据协调不足和认知功能分析方法的差异。
- 日常功能：OABD 患者的心理社会功能具有独特特征，认知下降、躯体共病和社会隔离更为普遍，严重影响日常生活活动和整体独立性。GAGE-BD W1 数据显示，抑郁症状越多，功能越差，且这一关系在不同性别中均成立。年龄对抑郁严重程度与功能的关系存在调节作用，W1 中年龄越大，这种关系越强；W2 中则相反。躯体共病与功能降低无明显关联。此外，受教育程度低、年龄大、抑郁症状严重、既往精神科住院次数多以及共病（尤其是物质使用障碍和焦虑共病）与失业可能性增加相关。
- 药物治疗：虽然横断面分析无法确定因果关系，但 GAGE-BD 研究发现，锂盐使用者受教育程度较高，患精神疾病家族史和个人精神科共病史的可能性较小，抑郁严重程度评分较低，严重抑郁频率较低，全球认知和功能状态更好，使用抗精神病药物的可能性也较低，心血管共病较少。不过，锂盐治疗患者可能存在选择偏倚，因为锂盐通常用于能严格遵医嘱治疗的特定人群，这些人更倾向于采取健康策略。对比使用抗精神病药物（Antipsychotics，APS）和未使用 APS 的 OABD 患者发现，两者在大多数人口统计学和临床变量上相似，但使用 APS 的患者更年轻、就业率更低、使用锂盐更少、精神科住院次数更多，这可能表明 APS 用于 BD 病情更严重的患者。
未来展望
- 对临床医生的启示：GAGE-BD 数据的累积分析表明，OABD 是一个复杂的群体，疾病的多个方面相互关联。临床医生应采用综合护理模式，深入了解 OABD 的临床特征，以优化预防策略、改进治疗方法，并制定更个性化的治疗方案。同时，认识到老年患者与年轻患者症状和功能障碍的差异，有助于实施针对性的预防措施，改善 OABD 患者的长期管理。
- GAGE-BD 项目未来计划：尽管 GAGE-BD 项目已构建了大型独特的数据集，为临床护理和未来研究提供了新信息，但现有样本和结构在方法学上存在局限。团队正从多个方面改进，如提高地理代表性和数据质量，考虑数据来源的原始目的和支持 / 赞助情况，优化比较组，增加 GAGE-BD 领导团队的多样性等。在地理代表性方面，新获取的 W3 数据对 OABD 样本量有最低要求，采用标准化测量关键结果变量，并建立数据字典以促进汇总数据分析。此外，团队还成立了制药企业委员会（Pharma Corporate Council，CC），以指导制药合作伙伴参与未来的分析策略和数据获取；鼓励纳入健康对照和其他慢性精神疾病（尤其是单相抑郁）老年人群体作为比较子样本；扩大全球指导委员会，纳入 CC 成员、早期和中期职业研究人员以及有 BD 亲身经历的人员，以提升研究的代表性和实用性。
- 未来研究方向：鉴于人口老龄化趋势和对 OABD 认识的加深，未来研究需为临床护理提供更多依据。大数据方法虽有助于解决 OABD 研究匮乏的问题，但二次或事后分析不足以充分测试新的护理方法，需要开展前瞻性临床试验，严格检验生物和心理社会治疗方法。此外，目前的干预性临床试验多采用便利样本，倾向于纳入 “健康幸存者” 队列，未来需要开展基于人群的纵向研究，以全面了解 BD 患者健康结局的生物和心理社会驱动因素。
结论
GAGE-BD 是目前最大的针对老年 BD 的队列研究，涵盖约 3500 名 BD 患者和 1400 名非 BD 对照参与者。尽管该项目使用的存档数据集存在多研究和多站点带来的局限性，但它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新的见解。研究表明，BD 不会随年龄减退，躁狂和抑郁症状严重影响功能状态。BD-I 型和 BD-II 型、早期发病和晚期发病的 OABD 患者在日常功能方面无显著临床差异。OABD 患者躯体共病常见，女性更为突出。认知和躯体共病、社交网络变化以及 BD 临床症状共同导致 OABD 患者日常功能受损。未来，仍需填补 OABD 评估和护理方面的知识空白，综合运用多种方法，深入理解并制定策略，以更好地服务于这一不断增长且脆弱的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