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时间扭曲或是抗 NMDA 受体脑炎早期 “特殊密码”，助力致命脑病精准诊断

为解决抗 NMDA 受体脑炎早期难与精神疾病区分的问题，大阪红十字医院的研究人员开展时间扭曲症状相关研究。结果发现其或是该脑炎早期特征症状。这对早期诊断意义重大，推荐科研读者一读，探索更多诊疗线索。

　　

在医学的神秘世界里，有一种疾病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 “幽灵”，常常让医生们头疼不已，它就是抗 N - 甲基 - D - 天冬氨酸受体（NMDA）脑炎。这可不是一般的疾病，它严重起来甚至会危及生命，据报道，有 29% 的患者会被送进重症监护室，5 - 11% 的患者会因此丧命。更麻烦的是，这种病的预后情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否快速诊断并尽早开始治疗。要是能在早期就进行免疫治疗，70 - 80% 的患者都能有不错的恢复效果。

可问题就出在诊断上。抗 NMDA 受体脑炎在早期的时候，主要症状是精神方面的表现，这就和精神疾病特别相似，比如精神分裂症等。很多患者一开始会去看精神科医生，甚至有 31% 的患者最初会被收治到精神科病房。而且，实验室检查也不太给力，像磁共振成像（MRI）检查，差不多 70% 的患者都显示没有异常。就算做了脑脊液检测，也不能马上确诊，因为脑脊液中抗 NMDA 受体抗体呈阳性需要一定时间。这就导致早期很容易误诊，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之前的研究虽然发现抗 NMDA 受体脑炎患者可能会有感知改变的症状，但具体是哪些改变并不清楚。有一种和这种脑炎可能相关的特殊症状 —— 时间扭曲（时间感知出现异常，比如感觉时间过得快或者慢），却很少被关注。像氯胺酮、苯环己哌啶这些能抑制 NMDA 受体功能的药物，常常会让使用者出现明显的时间扭曲，可在抗 NMDA 受体脑炎中，时间扭曲却很少被专门研究。只有一篇病例报告提到过它，还只是把它当作众多感知改变中的一个小特征。所以，找到能区分抗 NMDA 受体脑炎和其他精神疾病的特殊精神症状，就成了医学研究的当务之急。

为了攻克这个难题，来自大阪红十字医院的研究人员在《BMC Neurology》期刊上发表了一篇名为《Time distortion as a characteristic symptom in the early stages of anti - NMDA receptor encephalitis: two case reports》的论文。他们通过研究发现，时间扭曲，尤其是感觉时间变慢，可能是抗 NMDA 受体脑炎早期的一个特征性症状，这一发现对早期诊断这种疾病有着重要意义。

研究人员为了开展这项研究，主要采用了详细的临床观察和诊断技术。他们依据抗 NMDA 受体脑炎的诊断标准，通过检测脑脊液中抗人 IgG 抗 GluN?抗体来确诊患者。在患者的治疗和恢复过程中，由经验丰富的精神科医生带领团队，密切观察患者的精神症状，特别是每周至少详细询问一次患者的时间扭曲情况，还会关注是否有视觉、听觉等其他方面的异常。

下面我们来看看具体的研究结果：

病例 1

这是一位 40 岁的男性患者，他之前因为工作中的人际关系问题，有过两次抑郁发作。这次发病前，他先是头疼、发烧，后来症状有所缓解，但还是有点低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开始出现感知改变，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看世界好像蒙了一层棕褐色的滤镜，还感觉和现实脱节。这种时间变慢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到入院那天，他觉得时间慢了 100 倍。同时，他还有了自杀的念头，晚上也睡不好。

入院后，医生们通过各种检查，发现他的脑脊液细胞数增多，MRI 显示脑部有异常信号，最终确诊他患了抗 NMDA 受体脑炎。在治疗过程中，他的病情有起有伏。一开始，他的精神症状很严重，又吵又闹，还认错自己的位置和年龄。经过免疫治疗，他的意识逐渐恢复，其他症状也慢慢减轻。出院的时候，他的认知功能基本恢复正常，能回去继续工作了。不过，10 个月后，他说压力大的时候，还是会感觉时间比平常慢两倍。

病例 2

这位 28 岁的办公室女职员，之前身体一直很健康，也没有精神疾病家族史。她先是出现听觉异常，总听到奇怪的声音，后来味觉也出了问题，接着整个人变得神志不清。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后，病情也没有好转，最后转到研究人员所在的医院。

医生们经过检查，发现她的脑电图有异常，脑脊液细胞数也有点高，同样确诊为抗 NMDA 受体脑炎。经过治疗，她的情况逐渐好转。她后来回忆说，在发病初期，自己就感觉时间比平常慢 2 - 3 倍，只是当时太混乱，没说出来。出院的时候，她除了有点轻微失眠，其他都恢复得挺好。

通过对这两个病例的研究，研究人员发现时间扭曲在抗 NMDA 受体脑炎早期很明显。而且，和其他疾病导致的时间扭曲相比，抗 NMDA 受体脑炎患者更多地表现为感觉时间变慢。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虽然也有时间扭曲的情况，但大多是感觉时间碎片化，像看一系列照片一样，很少有人感觉时间变慢。在其他类型的脑炎中，比如和爱丽丝梦游仙境综合征（AIWS，一种会让人出现视觉、身体感知和时间感知扭曲的疾病）相关的脑炎，往往是视觉感知扭曲更明显，时间扭曲很少单独出现。

在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指出，他们首次发现时间扭曲，尤其是感觉时间变慢，是抗 NMDA 受体脑炎早期的突出症状。这一发现和抑制 NMDA 受体功能的药物产生的效果类似，或许能帮助医生把这种脑炎和其他精神疾病区分开来。在病例 1 中，时间扭曲几乎贯穿了整个疾病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年；病例 2 虽然一开始没说，但其实早期也有时间扭曲。这就提醒医生们，在面对那些精神症状严重、表达不清的患者时，要主动询问他们有没有时间扭曲的感觉。

不过，这项研究也有一些局限性。一方面，虽然研究对比了精神分裂症和抗 NMDA 受体脑炎，但最近有研究表明，抗 NMDA 受体脑炎和一些与 NMDA 受体抗体相关的精神疾病之间可能存在一个连续谱，在这个连续谱中，时间扭曲症状出现的阶段还不清楚，而且 NMDA 受体抗体阳性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中时间扭曲症状的发生率也没研究清楚。另一方面，研究的病例数量比较少，而且都是来自精神病院的患者，可能存在偏差，还需要研究更多的病例，才能准确知道时间扭曲在抗 NMDA 受体脑炎中的发生率。

尽管有这些不足，但这项研究的意义依然重大。它让我们认识到时间扭曲，特别是感觉时间变慢，可能是抗 NMDA 受体脑炎的一个特征性症状。在早期诊断时，医生们可以多留意这个症状，就算没有 MRI 或者脑脊液分析这些详细检查，通过询问患者是否有时间扭曲的感觉，也能为诊断提供重要线索，这对于及时治疗这种危险又难诊断的疾病有很大帮助，说不定能拯救更多患者的生命，改善他们的预后情况，为医学治疗抗 NMDA 受体脑炎开辟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