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中国未成年 NF1 患者健康状况：EQ-5D-Y 能否精准 “把脉”？

为解决 EQ-5D-Y 在中国 NF1 患者群体中测量性能未经验证的问题，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人员开展了相关研究，发现 EQ-5D-Y 在评估未成年 NF1 患者 HRQL 方面可接受。推荐阅读，助力深入了解该工具在罕见病研究中的应用。

　　

在全球，罕见病的身影并不罕见，超过 7000 种的罕见病，如同隐藏在人群中的 “暗箭”，时刻威胁着人们的健康。大部分罕见病与基因相关，约 70% 在儿童时期就开始发作，给患者及其家庭带来了一生的痛苦。就像神经纤维瘤病 1 型（NF1），每 3000 个新生儿中就可能有 1 个患病，它的临床表现多种多样，从皮肤上的咖啡斑，到影响多系统的神经肿瘤，病情从轻到重，严重的甚至会危及生命。

随着医学的进步，越来越多的孤儿药（专门用于治疗罕见病的药物）被研发出来，给罕见病患者带来了希望。但这些药物往往价格高昂，为了让患者能真正受益，许多国家在决定是否将这些药物纳入医保报销目录时，需要进行经济评估。而在经济评估中，基于偏好的健康相关生活质量（HRQL）测量至关重要。在儿童群体中，适用的此类测量工具却十分有限。EQ - 5D - Y 作为其中一种，是 EuroQol 五维（EQ - 5D）描述系统的青少年版本，专门为 4 - 18 岁的儿童和青少年设计，在中国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中，它被推荐用于儿童。虽然 EQ - 5D - Y 在多种儿科人群中都有应用，但在我国 NF1 患者群体中，它的测量性能却还没有得到验证。

为了填补这一空白，北京中医药大学的研究人员在《Orphanet Journal of Rare Diseases》期刊上发表了题为《Performance of the EQ - 5D - Y proxy version among underage patients with neurofibromatosis type 1 in China》的论文 。研究发现，EQ - 5D - Y 在评估中国未成年 NF1 患者的 HRQL 方面是可以接受的，但仍需要更多来自不同人群的验证证据。这一结论为今后在 NF1 患者的医疗决策中，合理使用 EQ - 5D - Y 提供了重要参考，也为后续研究指明了方向。

研究人员为了开展这项研究，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他们从 2022 年 11 月到 2023 年 1 月进行了一项全国性的横断面调查，通过 NF1 患者群体的全国性患者组织以及 Neurofibromatosis Shenzhen Care Center（NSCC）招募了未成年 NF1 患者的主要照顾者。照顾者们通过在线调查平台填写问卷，问卷内容包括 EQ - 5D - Y 代理版本、PedsQL 4.0 通用核心量表（PedsQL GCS）代理版本和 Zarit 负担访谈（ZBI - 22）。研究人员利用这些数据，从反应模式（天花板效应和地板效应）、收敛效度（与 PedsQL GCS 对比）、已知组效度以及香农（H’）和香农均匀度（J’）指数等方面，对 EQ - 5D - Y 的测量性能进行了评估。

下面我们来详细看看研究结果。

一、研究对象情况

研究一开始招募了 223 名 18 岁以下 NF1 患者的主要照顾者，但由于 EQ - 5D - Y 适用于 4 岁及以上患者的照顾者填写，最终 154 名照顾者完成了所有 HRQL 测量工具（EQ - 5D - Y、PedsQL GCS 和 ZBI - 22）的填写，进入了研究分析。这些照顾者的平均年龄是 38.23（6.02）岁，其中 78.57% 是患者的母亲。NF1 患者的平均年龄为 8.38（3.34）岁，女性占 51.30%。而且，这次调查采用一对一在线调查的方式，确保了参与者回答了所有适用问题，所以在 EQ - 5D - Y、PedsQL GCS 或 ZBI - 22 方面都没有缺失数据。

二、反应模式

在健康状态层面，30.52% 的受访者表示 EQ - 5D - Y 的五个维度都没有问题，这意味着 EQ - 5D - Y 的总体天花板效应为 30.52%；有趣的是，没有受访者表示五个维度都处于最严重状态，所以地板效应是 0%。从维度层面来看，“行动能力（四处走动）” 有问题的比例是 11.69%，“自我照顾” 是 17.53% ，“进行日常活动” 是 27.92% ，“疼痛或不适” 是 52.60% ，“感到担心、悲伤或不开心” 是 42.86%。EQ - 5D - Y 效用得分的平均值（标准差）是 0.880（0.133），视觉模拟量表（VAS）得分的平均值（标准差）是 75.38（20.67）。这表明在这个 NF1 患者群体中，虽然整体健康状况不算太差，但仍有部分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尤其是在疼痛和心理情绪方面。

三、收敛效度

研究人员发现，EQ - 5D - Y 效用与 PedsQL GCS 总分有着很强的相关性（rho = 0.72，p＜0.001），与 PedsQL GCS 各领域也呈中度相关（rho 范围 0.59 - 0.68，p＜0.001）。EQ - 5D VAS 与 PedsQL 总分和各领域同样呈中度相关（rho 范围 0.47 - 0.60，p＜0.001）。进一步看，在测量相似概念的维度和量表之间，比如 EQ - 5D - Y 的 “行动能力” 和 PedsQL GCS 的身体功能，两者呈中度相关（rho = - 0.45，p＜0.001） ；“自我照顾”“进行日常活动”“疼痛或不适” 与 PedsQL GCS 身体功能也呈中度相关（rho 范围 - 0.42 - - 0.60，p＜0.001）；“感到担心、悲伤或不开心” 与 PedsQL GCS 情绪功能中度相关（rho = - 0.45，p＜0.001）；“进行日常活动” 与 PedsQL GCS 学校功能中度相关（rho = - 0.42，p＜0.001） ；“疼痛或不适” 和 “感到担心、悲伤或不开心” 与 PedsQL GCS 心理社会健康得分也呈中度相关（rho 分别为 - 0.56 和 - 0.48，p＜0.001）。这说明 EQ - 5D - Y 和 PedsQL GCS 在评估这些患者的健康相关生活质量方面，有着较高的一致性。

四、已知组效度

在已知组效度方面，研究发现，2021 年门诊就诊次数超过 5 次、PedsQL GCS 总分和各量表得分较低，或者 ZBI - 22 总分较高的患者，他们的 EQ - 5D - Y 效用得分更低，而且效应量为中等到大。同样，PedsQL GCS 总分和各量表得分较低，或者 ZBI - 22 总分较高的患者，EQ - 5D VAS 得分也更低，效应量同样为中等到大。这表明 EQ - 5D - Y 能够区分不同健康状况的未成年患者，具有一定的效度。不过，研究中关于 “年度门诊就诊次数” 和 “年度住院次数” 这两个用来间接反映疾病严重程度的假设并没有得到证实，这可能是因为缺乏更直接的临床信息。

五、信息性和区分能力

通过香农指数和香农均匀度指数评估发现，EQ - 5D - Y 各维度中，“行动能力” 的香农指数和香农均匀度指数分别是 0.60 和 0.38；“自我照顾” 是 0.79 和 0.50；“进行日常活动” 是 0.98 和 0.62；“疼痛或不适” 是 1.20 和 0.76；“感到担心、悲伤或不开心” 是 1.23 和 0.78 。这说明 “感到担心、悲伤或不开心” 这个维度的信息性和区分能力最强，而 “行动能力” 维度相对较弱。

综合研究结果和讨论部分，这项研究首次在中国未成年 NF1 患者中分析了 EQ - 5D - Y 相对于 PedsQL GCS 的测量性能，发现 EQ - 5D - Y 与 PedsQL GCS 一致性较高，其 “感到担心、悲伤或不开心” 维度表现突出，这表明 EQ - 5D - Y 在评估这一群体的 HRQL 方面具有一定的可靠性和有效性。不过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比如只进行了横断面调查，无法评估重测信度，而且仅使用了代理版本的测量工具。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项研究为今后在 NF1 患者的临床治疗、药物经济学评价以及进一步研究中，合理使用 EQ - 5D - Y 提供了重要的依据。未来还需要更多基于纵向数据和患者自我报告数据的研究，来进一步验证 EQ - 5D - Y 在不同人群中的有效性和可靠性，从而更好地为罕见病患者的健康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