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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乳腺癌成为全球公共卫生问题的背景下，为探究膳食金属雌激素暴露与雌激素受体阳性乳腺癌（ERP-BC）风险的关系，研究人员对法国 E3N 队列开展前瞻性研究。结果发现无机砷和钒的联合暴露可能增加 ERP-BC 风险，这为制定膳食建议和修订食品污染监管标准提供了依据。
在全球范围内，乳腺癌已然成为严重威胁女性健康的重大疾病，就像隐藏在暗处的 “健康杀手”。每八位女性中，大约就有一位会在一生中受到乳腺癌的困扰，2020 年全球新确诊病例高达 230 万例。除了已知的遗传、生活方式等风险因素外，环境污染物也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被怀疑与乳腺癌的发生存在关联。
金属雌激素作为一类特殊的环境污染物，是能够激活雌激素受体、模拟生理雌激素作用的离子金属和类金属。它们广泛存在于环境的各个角落，通过空气、水、土壤等途径进入食物链，最终被人体摄入。比如，人们日常食用的食物、饮用的水，甚至使用的化妆品、接触的塑料包装，都可能是金属雌激素的来源。一些金属雌激素，像砷、镉、镍等，已被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认定为致癌物；还有些虽为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但过量摄入也会产生毒性。
以往研究中，关于膳食金属雌激素与乳腺癌风险的关系并不明确。多数研究聚焦于单一金属雌激素，如镉，且未得出一致结论。对于多种金属雌激素的联合作用研究较少，尤其是针对膳食暴露模式与乳腺癌发生的关系，尚无前瞻性研究进行评估。然而，现实中人体往往同时接触多种金属雌激素，它们的联合效应不容忽视。基于此，法国巴黎萨克雷大学（Université Paris-Saclay）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此项研究，旨在探索膳食中 14 种金属雌激素的暴露模式对法国 E3N 队列中雌激素受体阳性乳腺癌（ERP-BC）发病风险的影响。该研究成果发表在《Environmental Health》杂志上，为深入了解乳腺癌的发病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技术方法。首先，利用法国 E3N 队列研究的数据，该队列涵盖了法国国家教育系统工作人员及其配偶等人群，从 1990 年开始进行前瞻性跟踪调查。研究对象需定期填写问卷，提供生活方式、环境和健康等方面的信息。其次，通过食物频率问卷收集 1993 年参与者的膳食消费数据，并结合法国第二次总膳食研究（TDS2）获得的食物污染数据，估算出 14 种金属雌激素的膳食摄入量。最后，运用主成分分析（PCA）确定主要的膳食暴露模式，并通过 Cox 回归模型评估这些模式与 ERP-BC 风险的关联。
在研究结果部分：
- 研究人群特征：研究共纳入 66722 名参与者，平均随访 17.7 年。参与者在纳入研究时的中位年龄为 51.5 岁，中位体重指数（BMI）为 22.2kg/m2 ，多数人接受过至少 12 年的教育，51.5% 从未吸烟，52.6% 处于绝经前状态。在随访期间，4259 名女性患乳腺癌，其中 3739 例为 ERP-BC。
- 膳食金属雌激素摄入情况：研究发现，参与者暴露最多的金属雌激素是铝，估计日均摄入量为 3489μg/day；暴露最少的是锑，日均摄入量为 2μg/day。不同食物组对各种金属雌激素的摄入贡献不同，例如蔬菜是铝的主要来源，占 25.1%；鱼是砷的主要来源，占 49.3% 。此外，14 种金属雌激素之间存在正相关，相关系数范围为 0.07（锡 - 甲基汞）至 0.92（镍 - 钴），中位数为 0.54。
- 主成分分析结果：研究保留了前四个主成分，它们解释了总方差的 80%。第一主成分（PC1）与除锡和甲基汞外的所有金属雌激素相关；第二主成分（PC2）主要由甲基汞和硒构成；第三主成分（PC3）主要由钒和无机砷组成；第四主成分（PC4）主要由锡构成。
- 主成分与 ERP-BC 风险的关联：分析显示，PC3 与 ERP-BC 风险存在显著正相关（HR：1.04，95% CI：1.00 - 1.07，p 值：0.026），即膳食中钒和无机砷的暴露增加，ERP-BC 的发病风险也随之上升。而其他主成分与 ERP-BC 风险无显著关联。
- 敏感性分析结果：调整西方和谨慎饮食模式后的敏感性分析结果与主要分析相似，PC3 与 ERP-BC 风险仍呈正相关。将随访起始时间推迟至膳食问卷完成 5 年后，结果也与主要分析相近。但仅考虑绝经后 ERP-BC 病例时，PC3 与 ERP-BC 风险的关联不再显著。使用 14 种金属雌激素的总形式进行分析时，未发现主成分与 ERP-BC 风险有显著关联。
- 亚组分析和二次分析结果：亚组分析发现，PC1 与吸烟状态的交互作用接近统计学意义，但在各亚组中均未达到显著水平。同时，未观察到绝经状态与各主成分之间存在显著交互作用。二次分析显示，单独研究每种金属雌激素与 ERP-BC 风险时，均未发现显著关联。
在研究结论与讨论部分，研究确定了法国中年女性主要的膳食金属雌激素暴露模式，其中由无机砷和钒构成的暴露模式与 ERP-BC 风险显著正相关。尽管单独研究时，每种金属雌激素与 ERP-BC 风险无显著关联，但这两种金属雌激素在 PC3 中的联合作用可能增加了患病风险。不过，该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研究对象为教育水平较高的中年女性，可能存在样本局限性；食物消费数据和污染数据的收集时间不同，可能影响金属雌激素摄入量的估算；无法区分金属雌激素的不同离子形式等。但该研究的优势也很明显，样本量大、随访时间长，且排除了研究开始时已患乳腺癌的病例，有效避免了反向因果关系的干扰。此外，研究还考虑了多种潜在混杂因素进行模型调整，为后续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
总体而言，该研究首次探索了多种金属雌激素膳食暴露模式与 ERP-BC 风险的关系，为制定合理的膳食建议、修订食品污染监管标准提供了科学依据，对预防和控制乳腺癌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讨无机砷和钒联合暴露的具体致癌机制，以及如何通过饮食干预降低乳腺癌风险，为保障女性健康提供更有力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