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ence》20多年前沉睡在中国台湾的神秘人类化石

《Science》：Mysterious human fossil found in Taiwan was a Denisovan

对古代蛋白质的分析确定下颌骨属于古人类。20 多年前在台湾沿海发现的一块下颌骨化石，属于一群被称为丹尼索瓦人的远古人类，丹尼索瓦人最初在西伯利亚的一个洞穴中被确认。

　　

2008 年，台湾自然科学博物馆的生物学者张钧翔博士从南部收藏家蔡坤育处获得了由渔民从台湾西部海岸外约 25 公里的澎湖海沟打捞上岸的化石，该区域在更新世冰期因海平面下降曾暴露为陆地，之后该化石保存于台湾自然科学博物馆。

这是一件基本保存完好的人类右侧下颌骨化石标本，带有包括臼齿和前臼齿在内的 4 颗牙齿。其有着粗壮的下颌以及原始的齿颌形态，牙齿和颌骨的形态与和县直立人最为接近。根据微量元素分析、生物地层分析和古代海平面变化，研究人员估算澎湖 1 号的生存年代最可能是在距今 1 万到 7 万年前或 13 万到 19 万年前。不过，受海水含铀影响，铀系测年未能成功，且氮含量低，无法通过碳同位素测年确定其年代。

2015 年，张钧翔与合作者将该标本的初步研究结果发表在《自然通讯》，确定其为人属动物的成年个体，初判可能为直立人。2019 年，陈发虎等人通过与夏河县丹尼索瓦人下颌骨比对，提出澎湖原人其实是丹尼索瓦人的一员。2025 年，研究团队通过古蛋白质序列分析，从澎湖原人下颚骨化石与牙齿中的 51 种 “内源性蛋白” 获得 4241 条氨基酸序列，发现其中 2 个氨基酸残基为丹尼索瓦人特有，且牙齿中提取到男性特有的 Y 型齿釉蛋白，最终确定澎湖 1 号化石属于丹尼索瓦人男性个体，这一研究发现发表于今日的《Science》杂志上。

这是一项耗时的工作成果，研究人员从化石中提取出了古代蛋白质。这一发现也扩大了丹尼索瓦人已知的地理分布范围，从较为寒冷的高海拔地区拓展到了更温暖的气候区域。

“看到这个发现我非常兴奋。” 德国莱比锡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的计算生物学家Janet Kelso说道。

古代蛋白质

研究人员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精心改进从动物骨骼中提取古代蛋白质的技术。然后，他们用酸从 “澎湖 1 号” 的一颗臼齿表面分离出蛋白质片段，并用酶从下颌骨中提取蛋白质。

研究团队鉴定出了几个已经降解的片段，其中两个片段的特定氨基酸序列变异，与 2008 年在西伯利亚南部丹尼索瓦洞穴中发现的一块丹尼索瓦人指骨的基因序列中的变异相匹配。研究人员还能够确定这块下颌骨来自一名男性丹尼索瓦人。

这是第二次通过古代蛋白质的分子证据，确凿地将化石遗骸与丹尼索瓦人联系起来。第一次是在 2019 年，当时从西藏一个洞穴中发现的一块名为 “夏河 1 号” 的下颌骨中提取的蛋白质，被确定来自丹尼索瓦人的化石。

要确定 “澎湖” 化石的确切年代颇具挑战性，因为科学家们没有其埋藏处的沉积物样本。

“只能说它超过 5 万年了。” 位于堪培拉的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地质年代学家Rainer Grün说道，他在 2015 年对该化石进行了年代测定，并随后重新分析了数据。

“夏河 1 号” 下颌骨至少有 16 万年的历史，而来自丹尼索瓦洞穴的材料表明，丹尼索瓦人曾在 20 万至 5 万年前生活在西伯利亚。在那个时候，海平面较低，中国大陆与台湾是相连的。

该发现证实了丹尼索瓦人分布在广袤的亚洲东部，揭示了他们对多样地理和气候环境的适应能力，为探讨丹尼索瓦人的形态特征提供了新的关键证据，有助于进一步厘清丹尼索瓦人与其他古人类种群的差异，为人类演化研究填补了重要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