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教师团”的幕后故事

【字体: 时间:2006年07月03日 来源:中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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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著名生物学家饶毅:让中国出现更多的世界一流研究生  

  核心启示二:要请那些用中文讲生物课讲得最好的人来讲这门研究生基础课;给研究生授课不仅要讲授最基本的知识、讲授最前沿的东西,还要要营造创造性环境。

  记者:2002年6月13日,国际权威学术期刊《自然》报道中科院上海生科院请来“越洋教师团”,开设了一流研究生课程,并评论说:这是“将世界水平研究生教育带入中国的教育项目”。2004年的夏天,中科院开设了夏季学期,上述的教育项目在全院范围内得以开展,有大批的一流科学家来中国为研究生授课。从研究生教育改革的视角,您认为上述做法的意义是什么?下一步将向什么方向拓展?

    饶毅:从2000年秋开始,在中国科学院的支持下,我在中科院上海生科院面向生命科学领域一年级研究生开设了《分子生物学与细胞生物学》课程。这是一门必修课,不是选修课,是讲课,不是讲座。

    当时,我和吴家睿是组织者,我的原则是,要请那些用中文讲生物课讲得最好的人来讲这门研究生基础课;给研究生授课不仅要讲授最基本的知识,要讲最前沿的东西,还要求他们讲课的时候要营造创造性环境,让学生讨论未知的东西,让学生有批判性的态度,让他们学会思考。要让研究生知道,不管是看Nature上的文章,还是Science上的文章,都不是单纯的学习,而是要发现:这些文章有什么对的、有什么错的,有什么东西提示我们。许多学生初期读文献,只读老师布置的一篇文章,常常不能深刻理解其背景、和同领域其它研究的比较。我们建议学生要倒回去,读以前的相关文章,读相关的文章。连续读好几年以后,你就会扎实很多。

    有一段时间,我们是开卷考试。课堂上让研究生带着问题去想,过一段时间后再交,这样他们就会去思考,就不受课堂的限制。如果课堂上有现成答案,抄就完了嘛。几年以后,上海生科院学过这些课的学生,会批评性地读文章,探索性地想问题。

    当初有些老师是反对这种做法的。我也承认,并不是所有的学生在这个教课的基础上都会提高很多,但是,只要有20%、30%,甚至是10%的学生,他获得了和以前教课不一样的结果,那么,他不仅能带动其他学生,还可以促进整个风气的改变。这10—30%的学生,对科学的品味就会不一样。所以,要鼓励能教好课的老师更多地参与教课。

    我们每年看学生的反馈,那个老师好、那个老师不好,学生反映太差的老师就换掉,还有一些老师,我觉得他教课还行,但并没教好,我就跟他们打电话,我说今年学生反馈不好,有什么问题明年要注意改进。这是上海生科院那几个生物学研究所的做法。2003年以后,是Hopkins大学的利民教授主持,并把这门课同时开到了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今年由耶鲁大学的钟伟民教授来组织。

    如果保持现有体制,(研究生院)的老师主要要负责这些课的组织,各个学科要多请院内外的一流教授,甚至国内外的优秀研究人员来教。此外,要强调教课不是讲座,因为讲座是讲自己的研究前沿,教课是探索整个学科的基础和前沿。

  要鼓励研究生的创新性想法

    核心启示三:老师要鼓励研究生的创新性想法,千万不能笑话学生,因为导师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开始的,你要看到学生的长处,让他发挥。

  记者:现在国内的研究生教育更多的是统一标准的教育模式,比如大班授课,统一考评等。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饶毅:我觉得研究生教育是直接引入研究前沿的个体化教育。我认为做到这一点有两个前提:一方面,老师要发现学生的不同,另一方面,学生要发现自己的特点。人的能力都有强有弱。老师要在前两年发现学生能力的强弱所在,弱的是不是能改,有些人弱的能改,有些人弱的改不掉。改得掉的要让他适应这个改变,改不掉的要使他认识到这一点,用他的强项,做他能做的事。

    记者:能否谈谈具体的案例?

    饶毅:我原来有过两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很有雄心壮志,是个很刻苦的人;另外一个学生技术上很行,做得也很扎实,但是他雄心壮志不够。我后来意识到这情况以后,就让他们一起合作。他们两个人性格正好匹配的时候,工作做得很好。

    我还有一个白人学生,他很聪明,思想也很好,很会玩各种仪器。在做实验的时候,他喜欢用新的仪器,那就得花钱。他想做现代成像,我们实验室原来做得很少,一般的显微镜我们还可以,但是高级的成像不是我们的长项。我在观察他是否有能力把新的仪器、新的技术、新的东西在实验室建立起来以后,在我自己不会的情况下,买了仪器让他去做。后来,他就帮我们实验室建立起了分子成像技术,用现代成像技术看活细胞里面的分子活性,这是当时世界上很新的一种技术。这就是说,看到这个学生有这个能力,我就愿意冒险,花必要的经费。这个险也是值得冒的。这个学生最后获得了哲学和医学的双博士学位。

    还有一个例子是,你可能知道,我在中科院神经所的学生蒋辉。最初上课、听讲座的时候,他就很聪明。他和我一起做研究的初期,我们做神经纤维的导向,我们经常讨论,前期的时候我说得多些。中间的时候,我发现他经常有新思想,他提出一个想法,说我们要做极性,这是一个新的东西。我说,我们现在可能还做不成,他继续做原来的东西。后来他又提出来做极性,这也有具体的途径。我判断我们做这项新题目的可能,一起讨论、互动,他得到了一些有趣的结果,就是你所知道的他的那篇《细胞》杂志论文。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东西是我想到的,而有些东西是他想到的,所以不是单纯我教他,而是在讨论和研究过程中取得进展。

    上述几个例子说明,老师要因人而异,要鼓励研究生的创新性想法,千万不能压抑或者笑话学生,因为导师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开始的,你要看到学生的长处,让他发挥。学生刚开始时的想法,落实到研究中往往有一段距离。导师不要去阻止学生的这些创造性想法,而要结合学生的特长,找到每个问题的解决方案。导师要和学生说,慢点,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要我们一起分头想,然后我们再来讨论、探索。我觉得这是研究生个体化教育的具体作法,这也符合创新型人才培养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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